2010年3月3日 星期三

剝皮寮圖說之三_理容院


我走進一家名為「愛仕」的理容院。這愛仕兩個字是偏一邊的,也就是說,愛仕的右邊應該還有一個字,被硬生生拆掉了。我在《春秋茶室》或者是某個刻劃同一年代之描寫市井小名的電影裡頭的某個街的場景,那個街布滿了像「愛仕」這樣的理容院,所謂的理容院,是色情行業。一條街兩旁的招牌不是「仕蘭」便是「愛仕蘭」,所以我們是否可以猜測那被拆掉的字是「蘭」。





這種觀葉植物盆栽,常常在理容院進門後的牆角看到;或者是老舊的診所落地鋁門進來之處;或是某某已衰敗大戶人家的玄關。不曉得為什麼,那面積廣大的葉子上積了一層灰的樣子讓我覺得有頹敗、時間已慢慢往過去的方向移動之感。
我常常走在異地的街上時會留意騎樓中衰敗的商店。陰暗、陰暗中老闆的身影、陰暗空間中的微光、微光照射處布滿灰塵的觀葉植物,那或許透露出它曾興盛的浮華時光




再往裡走,裡面的牆面貼滿了總統們的相片。中正、經國、英九的,他們親民的、微笑的相片。題目是「四海本一家,微笑的臉,開闊的心」。為什麼要在理容院內的牆上貼上這種東西呢? 是否像前陣子某男基督徒意圖性侵另一女基督徒時, 女方大生讀出經文或禱文的那種制約性預防性犯罪的巴夫洛夫手法? 還是我的想像力不夠豐富?




這擺上堆滿灰的塑膠花之茶几旁的沙發,充滿了各種味道。菸、胭脂、機車排氣管的廢氣、外省老芋特有的體味......還有跳蚤什麼的吧。我曾看到很老的,脖子長皮的、化粧粉會掉下來的,血盆大口的、金牙叼菸的性工作者,幾個人擠在沙發上,翹著腳;一、兩個站在門口,眼神渙散地望著街中徘徊的男性生物。

如今這沙發椅旁的矮几上擺著的是《美育》雜誌的合訂本。我無法理解這樣的擺設,還真的是我的想像力太貧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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